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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有一匹“别样”的黑马,迈着铿锵有力的大步伐闯入了全球动画的舞台之上。在当今的动画电影界,以“疯房子”和“京都动画”等为首的日本动画工作室和以“迪士尼”和“梦工厂”为首的美国的动画工作室,已经基本垄断了整个世界动画市场。时不时的也会有法国或者英国等别的国家优秀的动画出现在我们面前,但是它们大多数都是处于“日美垄断”的夹缝中艰难求生。
之所以称这部黑马动画“别样”,是因为它并不是出自动画强国日美也不是出自处于夹缝中的英法之手,而是出自像我们一样的“发展中国家”——巴西,而黑马的名字叫做《男孩与世界》。
《男孩与世界》于年9月在“渥太华动画电影节”上映,这个来自于“足球王国”的动画片一经上映就赢得了无数的好评。
这部由巴西动画导演阿莱·阿布鲁自画、自编、自导的无对白(影片最初是无对话的,DVD中葡萄牙语对白是后加的)动画电影,分别获得了第88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动画长片(提名)和第43届动画安妮奖最佳配乐(提名),并且最终斩获了“动画界的最高荣誉”——法国安纳西国际动画电影节首奖。这部“名不见经传”的巴西动画电影,以黑马之姿正式跃入全球动画界的大舞台之上。
《男孩与世界》简洁到甚至有些简陋的画风
首先,评论一部动画电影的好坏,我们一般都会从画风入手。在被日本动画和美国动画“狂轰乱炸”的今天,动画画风精细程度的记录被一次又一次地改写着。
前有宫崎骏和高畑勋等坚持手绘到动画极致的动画大师的“围追”,后有美国皮克斯和梦工厂等已经能够模糊动画与现实区别的“烧钱”工作室的“堵截”。
《男孩与世界》面对这样的“围追堵截”,巴西导演阿莱·阿布鲁却选择了最简洁的简笔画,而且简单到“令人发指”的程度,用最简单的表达方式来说,就是你看完之后你肯定也能画出来的“极简程度”。
作为整部动画的主角——小男孩,他简单到没有名字、没有对话,如果不是导演“贴心”地给他画上男孩的衣服,估计你都分辨不出他的性别。
这简洁的画风已经不能单单的用“清奇”来形容了,画风已经简洁到有些简陋的程度,但是如果你完整的了解过整部电影,你会发现《男孩与世界》这部电影是阿莱·阿布鲁一个人单独完成的,相比较日美动辄几十人甚至几百人的动画团队,估计你也能理解这部作品的画风为何那么像一个孩子的“涂鸦”作品。
当然,因为一个人无法完成动画繁重的制作过程导致整部动画风格极简,也只是这其中的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我想是阿莱·阿布鲁导演想要整部作品能够带上自己鲜明的风格。
在动画飞速发展的今天,我们能从很多不同动画作品中看到相似的影子,致敬也好、抄袭也罢,很多动画人都多多少少迷失在其中无法自拔。而阿莱·阿布鲁导演的这种简洁到简陋的画风,就像一股来自巴西雨林的“热带季风”,大有一股暴风雨将至的“磅礴”之势。
一部动画光有鲜明的画风而丢失了剧情的支持是无法成功的
▼「男孩的童年与五彩斑斓的热带雨林相伴」
相比较于《男孩与世界》极简的画风,整部动画电影的剧情却充实的像一部巴西的近代史。
动画的主角是小男孩,所以整部故事也都是从小男孩的视角出发,所以整部动画中充斥着大量以孩子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描绘现实的样子:在小男孩眼里,世界上的万物都是拥有自己的形状和颜色的,包括他父亲悠扬的笛声和母亲低吟的歌声。
通过对比男孩视角中的丛林和都市,我们会发现丛林中五彩斑斓的植物相比较都市里黯淡无光的高楼大厦,更加让人赏心悦目,而且导演也贴心地将巴西丛林里的动物涂上了五光十色的美丽色彩,这与城市中阴森黑暗的钢铁巨兽们相比,也更加让人感到温暖与亲切。
我们不难看出男孩出生于巴西乡间,整日有田园中的各种家畜相伴,而且男孩非常喜欢跑到丛林里与各种小动物和大树、鲜花作伴。巴西拥有整个亚马逊丛林的60%,亚马逊丛林也被称为“世界之肺”和“世界动植物王国”的美称。
阿莱·阿布鲁导演将小男孩的整个童年与丛林结合了起来,将巴西特有的丛林之美通过孩子五彩斑斓的视角呈现在观众面前,虽然画风上选择的是极简的风格,但是相比较于电影后半段用色比较单一的都市,小男孩眼中五彩斑斓的雨林还是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离家的男孩与一名神秘的老人,在棉花田中打工的日子」
童年美好的时光转瞬即逝,小男孩的父亲为了生计不得不告别了小男孩母子俩,登上了离别的火车。小男孩对于父爱的缺失和他作为一个孩子对家乡外世界的好奇,驱使着他也走上了离家的旅途,小男孩拖着跟他差不多高的大皮箱,坐上了跟父亲一样离家的火车。
还没等观众从离别的痛苦中走出来,画面就转到了一个昏暗的帐篷里,从吊床上醒来的男孩发现帐篷中有一个佝偻的老人正在洗漱,因为动画没有对白,所以我们只能猜测老人与男孩之间的关系。
一头雾水的观众随着男孩与老人走出了帐篷,佝偻的老人拉着一辆破烂的板车,汇入了前方的“人潮”之中,人潮中的人有的像老人一样拉着板车,有的背着竹筐肩扛竹竿,有的则背着竹筐踩着高跷。
人潮最终抵达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棉花田里,扛竹竿的人采摘矮处的棉花,踩高跷的人采摘高出的棉花,后背的竹筐满了之后再倒入平板车,然后无数和老人一样的平板车再拉着棉花倒入远处的运输车中。
看到这里我们明白了,原来男孩和老人都是在棉花田中工作的打工者,与其他打工者不同的是男孩负责“玩”,老人负责干活并且没有一丝怨言,巨大的疑问又一次盘踞于我们心头,男孩与老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没来得及接着深究二人关系,老人就因为咳嗽被农场主解雇了,我们不难想象繁重的体力劳动和整日吸入的棉花对于老人身体的摧残是很致命的。
失业的老人拉着平板车驮着男孩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男孩无意中发现了公路上行驶的汽车中坐着的男人是自己离家的父亲,男孩没能追上疾驰的汽车,但是他捡到了车上掉下的工厂招工广告。
▼「男孩追随着父亲的脚步来到工厂,遇到了另一位年轻的“朋友”」
捡到招工广告的男孩来到工厂打工以求寻找到自己的父亲,寻亲未果的男孩在工厂中遇到了另外一位帮助他的朋友——年轻人。原来这家工厂正是把老人采摘的棉花,加工成布匹的工厂,年轻人的工作也正好是织布,男孩依然负责“玩”而年轻人也依然负责工作,这奇特的关系让我们有些见怪不怪了。
下班之后,男孩跟着年轻人坐着公共汽车穿越大半个城市,遇到了堵的像长龙一样的车流和正在“行军”的巴西军警。军警的武器在男孩眼中化作了乐器,一边行军一边“演奏”着乌烟瘴气的乐曲,队列的最后是军警的坦克和装甲车,这些钢铁巨兽一样的武器在男孩眼里变成了钢铁的“老鼠”和“大象”。
最终,黑夜降临,穿越了大半个城市的男孩与青年终于下了公共汽车,然而他们并没有到家,在他们面前的是高耸入云的台阶。台阶的两侧是巴西的贫民窟,男孩跟着青年在爬过了无数的台阶之后也终于抵达了青年贫民窟中的家。这时镜头拉远,城市的形象在阿莱·阿布鲁的画笔之下变成了一座又一座的“金字塔”,男孩与青年居住的贫民窟就在这金字塔的最底层。
天亮,镜头拉近,青年和男孩走出了住处,房门的墙上画着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而房门正好是大树的躯干。青年骑着自行车驮着少年去附近的集市中“卖艺”,男孩眼中青年的乐器中演奏出的音乐是跟记忆中父亲的笛声和母亲的歌声一样,是有形状和颜色的。
青年递给男孩一个万花筒,男孩如获至宝边走边玩弄着手中的万花筒,导演也将这段男孩眼中的万花筒与现实中都市中各种光怪陆离结合了起来。
只专注于手中万花筒的男孩,不知不觉走上了港口中停靠的一艘艘集装箱货船,船上拉着的货物是以老人采摘的棉花为原料,青年在工厂纺织出来的布匹。货船来到了目的地,一座座悬浮在海面上,像未来一样的都市,布匹像食物一样被吸进了未来都市的肚子里,然后经过裁剪、加工变成了一件件精美的衣服,而后重新打包装回一艘艘货船运了回去。
导演就是通过男孩的视角,将自己国家生产的原料在出口到别的国家之后,经过加工和包装再高价卖回到自己的国家,这样一个在资本主义国家比较“隐晦”的“进出口贸易”的原理,直白地讲述了出来。
▼「片尾的转折既解开了观众的疑惑,同时也揭露了电影的主题」
“被迫”体验了一次进出口贸易的男孩与青年回到了织布工厂,恰逢遇到了工厂主与利益集团交易的现场。
利益集团向工厂主提供了一个集纺线、织布、切割等一切功能于一身的机器,工厂主表示高兴,而暗中看到这一切的青年和男孩明白,他们又要失业了,因为机器已经完全可以替代人工,完成织布所需要的所有工作,而工厂也在引入机器后,挂上了片中无数次出现的“黑色飞鹰”的标识。
再次“失业”的男孩跟着青年漫无目的地骑着自行车乱逛,他们所到之处满目疮痍,遍地都是各种垃圾。而且男孩也目睹了巴西军警和游行示威者之间的战争,作为本片唯一一场“打斗戏”,导演阿莱·阿布鲁并没有直白地表述战争的场景,而是别出心裁的将游行者和军警化作了两个不同的乐队,这个也符合本片是从男孩视角出发的那种天马行空的想象。
“游行者乐团”的音乐化作了五彩的凤凰,而“军警乐团”的音乐化成了黑色的乌鸦,两只鸟从天上打到地下难舍难分,最后“黑色的乌鸦”显现出了原本的面目,代表利益集团的“黑色飞鹰”,“五彩凤凰”也在飞鹰的狂轰乱炸之下化为灰烬。
目睹这一幕的男孩吓得狂奔起来,随着男孩的狂奔,导演将一幕幕“惨剧”像幻灯片一样随着男孩的奔跑“播放”起来。
都市的金字塔虽然看起来巍峨壮丽,但是它的脚下布满了形形色色的各种垃圾;港口的运输船不断地重演着一幕幕“低价卖出、高价回收”的戏码;曾经老人工作过的棉花田里,有一台蝗虫一样的机器不断轰鸣,它的身边也再也没有那些数不尽的采棉花工人;轰鸣的电锯肆无忌惮的砍伐着一颗颗大树,本来郁郁葱葱的热带雨林变成了光秃秃的荒郊野岭……
导演怕这段动画中的细节无法触动观众的内心,直接将真实的片段加了进来,而且也加入了不断闪回的美元图片,揭露了电影的主题——人类贪婪的本性正在亲手扼杀自己的家园。
电影的最后,奔跑的男孩摔倒在铁轨上,他抬起头看到了远方树下的老人,男孩跑向老人并最终消失在了树下。
其实,男孩、青年、老人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电影也是在回顾男孩的一生,他青年的时候离开故乡出去打拼闯荡,在织布厂工作的他依然有着自己五彩斑斓的梦想,就像他深夜偷回厂里织的那件披风一样,色彩绚丽。后来机器代替了青年的他,无奈的他只能去棉花田里工作,直到因为身体原因被棉花田老板解雇。
写在最后
电影的最后,年迈的老人结束了在外的漂泊,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看着故乡破败的老房子,老人默默地披上了青年的五彩披风,戴上了离家之时母亲送他的五彩帽子。他看着儿时跟父母种下的树种已经长成了参天的大树,挖出了儿时埋藏于地下的铁罐,铁罐中有他儿时“收集”的父亲的笛声和母亲的歌声,他将铁罐放在耳边,父母的合奏依然在耳畔回响……
《男孩与世界》的画风是极其简洁的,但是它所表达的主题和讽刺的现象却又如此的“露骨”。利益集团的“黑色飞鹰”象征着什么昭然若揭;起早贪黑的底层劳动者要么被机器代替,要么因为再也创造不出价值而被解雇;导演更是直接引用了真实的镜头,来揭示人类对于自然的索取。
电影初期轻松欢快的节奏也逐渐被“真相大白”后的压抑所逐渐笼罩,但是导演真正想传递的信息并不是想让大家绝望,就像影片的最后,电影还是回归了电影开始五彩斑斓的基调,田野中奔跑嬉戏的孩童的歌声也在天空中编织出了一只新的“五彩凤凰”,导演最后想说的也是整部电影的最终主题——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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