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楔子
傅诚又送了我蓝色玫瑰,我不止一次告诉他,如果要送我玫瑰,我更喜欢红色,激情、热忱,跟我的职业很搭。
其实我最喜欢的花,是满天星。
1
“今天我失误了两次,比赛输了,不出意外俱乐部官博又要被网友冲烂了,肯定有人要骂我一把年纪了还霸占着首发的位置,不给年轻人机会。”
给傅诚发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想过他能够第一时间回复我,虽然今天他休假,但他不会给自己休息的时间,一般周六的时候他会选择留在科室观摩他老师的手术。
然而这次我失算了,我在好友的朋友圈看到了他。
傅嘉是傅诚的堂弟,跟我一样,也是电竞职业选手。他们两个今天一块儿和一个女人吃了饭。
傅嘉拍视频的手法还是很值得学习的,至少我跟傅诚在一起的时候,拍不出他这么好看的笑容。
“和婷婷姐傅诚哥美好的下午茶时光!”这是傅嘉给视频的配文。
在我和傅诚恋爱之前,我和他的生活圈除了傅嘉以外,没有任何重合的地方。不过我们很快见了父母,在朋友圈官宣,彼此也请对方的朋友一起吃过饭,对于傅诚的朋友我也混了个眼熟。只有这个叫婷婷的,我无迹可寻。
“你今天不需要观摩手术的话,我以为你会来看我的比赛,而不是在别人的朋友圈里看见你在享受下午茶。”我给傅诚发了这句话,还带了一个龇牙咧嘴的笑脸。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他回我:“即使恋爱了,彼此也应该有独立的社交与圈子。”
他是个有主见、很理智的人,在恋爱中是个典型的大直男,听不懂女孩的话中话,送的礼物无非都是偶像剧里的套路。不过他有一点好的是,有话就说,不会藏着掖着,偶尔我们有争执的时候,他会耐心的询问我,即便是我无理取闹,他也是先低头的那个。
恋爱中的女人也很好哄,傅诚每周都会点一束鲜花送到我的俱乐部;会询问我的休假时间,调休以后跟我约会;偶尔我跟他抱怨训练很累的时候,他会点一堆奶茶与零食送到俱乐部,让我与同事有个愉快的下午茶。
我又回了他一个笑脸,道:“所以你是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别人给你发的消息的,傅先生,以后要先来后到哦,你应该先回应我上面的那句话,哪怕只是说一句‘比赛有输就有赢,不要失去信心,再接再厉’这种略带敷衍的话,我也会很开心。”
打完这些字之后,我又问他:“你知道图书馆三十秒吗?某乎热度很高的那个,在你看到我跟你抱怨自己输了比赛的时候,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在想怎么安慰我?还是说,你满脑子只有和婷婷美好的下午茶时光?”
酝酿了三分钟,我打出了脑子里一直斟酌的那三个字:“分手吧。”
2
把这件事告诉闺蜜,她委婉地表达我有点矫情,和朋友吃个饭很正常,更何况又不是和异性单独相处,旁边还杵了个电灯泡。
怎么能算矫情呢?那个叫婷婷的无迹可寻,但是我和他恋爱的这些日子以来,他心里藏着一个影子。
那个影子不是我。
和傅诚相识是在两年前,我带着鸭舌帽去看脱发的时候遇到的他,当时是傅嘉陪我一起去的,作为傅嘉的堂哥,看着自己弟弟和医院里,自然要关心一下。
彼时我坐在医生对面看着他已经到了头顶的发际线扯了扯嘴角,调侃道:“不抽烟不喝酒,工作原因晚睡,但作息规律,每周锻炼,也不挑食。医生,你这‘聪明绝顶’的样子让我很怕啊。”
对面的医生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紧接着门外传来一声轻笑,我回头,傅嘉正在和一个挂着实习标志的医生聊天。
从相识到相恋,就源于这一次的见面。之后傅诚主动找傅嘉要了我的联系方式,相处中我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人,再加上家里人的催促,就想和他试一试。
我以为他是对我一见钟情,现在想想,当时傅嘉介绍我的时候说:“简神大学也是学医的,之后出了点意外,没法拿手术刀就来打电竞了。她可厉害了,很多职业选手找她solo(单挑)都被惨虐。”
这句话看起来没什么毛病,直到我和他恋爱三个月后的某个周六,我赢了比赛向他表达自己的喜悦,想着他忙完了回我,彼时也像现在这样,我在傅嘉的朋友圈看到了他的身影。
叫婷婷的那个女孩,是那一天回国的。她和傅诚原本是一块学医的,也是一场意外,这个女孩再也不能拿手术刀,心灰意冷之下出国。
这是我从傅嘉那了解到的情况,和我很相似的境遇,所以第一次见面傅诚听到傅嘉的话之后的微微一愣,不是对我的惋惜,是透过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他想认识我,或许只是在我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身影。
真是令人烦躁,我看着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直接关机,拿着平板开始跟喷我的网友讲道理。
电子竞技,菜是原罪。
没有好的成绩,被骂是很正常的情况,大多数职业选手都默契地选择视而不见,之前我也会在这样,但是其中有一条我是真的忍受不了:
“求求俱乐部把Simple抬下去吧,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简神了,一个快三十岁的大龄电竞职业选手,还是个女的,留着她看饮水机已经仁至义尽了。”
“首先,我才二十七岁,”我回复这个人,“二十七岁还奋斗在电竞事业的人虽然不多,但不是没有;其次,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收起你的性别歧视,问问现役的职业选手,遇上二十二岁的我能有几分胜算。哦,不是我自夸,二十七岁的我他们胜算也不大。”
二十二岁是我刚步入电竞的年龄,作为电竞选手来说,这个年纪也算是大的。
俱乐部收人基本不会超过二十岁,我不一样,我有天赋、有能力、也足够努力。传统美德讲究低调谦虚做人,可我喜欢高调,从小到大,每一件我要做的事,我都必须是King。
3
傅诚来俱乐部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和穿着大裤衩的三胖比谁的腿毛更长。
生活中我是个很邋遢的人,不刷牙不洗脸顶着油腻腻头发套着睡衣就打训练赛的事情屡见不鲜,身边的人也大多如此,傅诚曾经来参观过,之后就再也不愿意过来了。
他带了很多零食,我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将零食扔给三胖让他分了,带着傅诚来到了俱乐部门口,夜里的凉风吹在人身上冷飕飕,三胖小跑着过来扔了个外套给我,朝着我挤眉弄眼。
“分手不是心血来潮,我深思熟虑过的。两个人恋爱本来就是不断试错的过程,不合适就分,很正常。”我率先开口道。
他眯了眯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想在我身上寻找到一丝丝忧伤的情感。
“就像你说的,”良久,他开口,“比赛有输有赢,你以前也输过比赛,为什么今天要这么较真?”
“心情不好,”我回他,“你是医生,知道经期综合征吧,女孩子这几天情绪会不怎么好,遇到个点就容易炸。”
他又沉默,似乎在思量我这句话的可信度。
“生理期推迟的话,医院检查一下,我可以帮你预约。”半晌,他回道。
他就如同以前一样,很有作为男朋友的觉悟,细枝末节的地方总会做到极致。
倒是半点都不提分手的事。
我从来没有主动告诉过他我生理期的日子,工作性质的原因,我一般是下午到午夜在忙,为了不打扰他上班,我们也没有同居过。
他知道我的生理期日子,应该是因为一个周末,我当时放假,心血来潮想跟他体验一下平凡的婚后生活,于是提前打电话告诉他会买菜过去跟他一起做饭。
也是那一天,我笃定了他的心里有个影子。
我在他的垃圾桶里看到一张短小的超市小票,实在不是我有爱翻垃圾的癖好,黑色垃圾袋里干干净净,只有这一张小票正面朝上躺在里面,日期很新鲜,两个小时前,买的东西是卫生巾和红糖。
独居男人用到这两样东西的可能性为零,小票上面有傅诚的会员卡卡号,之前我也用过这张卡买东西,所以看到尾号的时候直接认了出来。
然后我去了卫生间,洗漱台上,蓝色纸盒的包装异常显眼,数了数,刚好只用了一片。
傅诚不是A市人,他的老家在遥远的Z市,因为他在A大学医,毕了业就留在这里工作,所以不大可能是他哪个亲戚留下来的。
相信一个情商再低的普通异性朋友也会选择在离开的时候把这个东西带走,它还留在这里,或许是给我这个正牌女友看的。
“傅诚,”我从卫生间探出一个脑袋,表情颇为扭捏,“我那个来了,你能帮我去买一下东西吗?”
说完这句话后,我蹲在地上,等待着傅诚的回答。
他敲了敲我的门,悦耳磁性的嗓音温柔道:“打扫阿姨就要过来了,我让她帮忙带一下,你稍微等一等。”
话音刚落,我打开门,看着他诧异的脸色,摆摆手:“记性不好,我自己带了,管理层又催我回去补直播时长,先走了。”
那个晚上,是我第一次在两个人的矛盾中选择无视傅诚的解释。
回忆结束的时候我心里有点唏嘘,其实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我选择了不相信。
“没有推迟,”我回他,“那个周末我故意试探你的,我的日子一向很准。”
这件事事后他跟我解释过,东西是他替朋友买的,红糖是当时超市导购推荐的。
我问他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的回答是:一个普通朋友。
一个普通朋友,穿着浅色的裙子,总不好让她尴尬。
他的解释实在是让我烦躁,我几句话堵住了他的嘴:“你有没有想过,普通异性朋友就不该和你孤男寡女出现在你的公寓里?想要见面不能出去吗?出去吃饭喝咖啡不行吗?”
我和他和好的那天他应该是找人讨教了解释方向,他来俱乐部接我吃饭,在车上的时候他跟我说,那天我让他买东西,刚好清扫阿姨打电话过来,说上次见他的除菌液用完了,她现在在超市门口,需不需要带一瓶上去。
如果没有清扫阿姨的电话,他会亲自去超市给我买卫生巾,会给我泡红糖水,会给我准备暖水袋,不需要我帮忙做饭,只需要我吃完午饭后好好休息。
确实,我在意的不是他给别的异性朋友买东西,我在意的是他不给我买。感情中谁不想做对方打破常规的宠溺呢。
在和傅诚恋爱之前,我有过男朋友,都是三两个月就分了。原因是我对感情吹毛求疵的性格,能和傅诚在一起这么久,是因为他是个知错就改的人,在他的身后应该还有个情感高手,总是为他出谋划策,而他也听话,且任劳任怨,被我压榨绝无怨言。
4
俱乐部的人都察觉到我的心情不好,不怕死的三胖嚼着薯片问我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我告诉他,没有吵架,和平分手,就在这个时候,外卖小哥捧了一束蓝色玫瑰过来。
三胖眼里全都是揶揄:“每周都送零食和花,人一个月的工资都花在你身上了,原谅他呗。”
是啊,每周都会有零食和花,再强硬的女孩子也会变得柔软吧。
前提是,他真的在礼物上花了心思。
去年我去国外打全球总决赛的时候,俱乐部的清扫阿姨问我,每周四送过去的蓝色玫瑰和零食该怎么处理,我想打电话给傅诚让他别送了,就在电话拨通的那一刻,我给挂了。
离开之前我跟他说过,我要在国外待一个月,如果他有心的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想到比赛结束之后我还有另一件事情,我给许久不联系的傅嘉发了消息:“你前不久朋友圈秀的油画是在哪买的?”
“不是买的,沈婷姐送的,你问这个干什么?”很快,傅嘉回道。
“我觉得很好看,等比赛结束回去之后也想在自己的房间里挂一个。”
“哈哈,那你找堂哥帮你说,堂哥跟沈婷姐关系很好的,他的面子沈婷姐肯定会给!”
“好的,谢谢。”
结束了这段对话,我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脸,告诉自己还有比赛,不该为了其他事左右了自己的心情。
这一年的比赛我们俱乐部是亚军,不过大家还是欢欢喜喜的,因为对手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在这之前,甚至没有人看好我们能进四强。
送走俱乐部的其他人,我独自在国外多停留了半个多月,只为了寻找傅诚公寓里挂着的画上的一片薰衣草海。
傅诚很喜欢那幅画,找了书房里最亮堂的一块地方挂了上去,我之所以发现这幅画和傅嘉朋友圈秀的那一幅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是因为右下角相同的英文名,字迹很秀气。
在去国外之前,我一直以为傅诚是喜欢薰衣草,喜欢国外的美丽风景,还和他说,等以后两个人得了空就一起出国旅游。
找到那片薰衣草海之后,我拍了很多照片给他,问他有没有那幅画漂亮。
他说我的拍照技术有待长进。
我回他:“我觉得我拍的很好看,会不会是因为拍照片和画画的是两个人,你的心更偏向画画的那个?”
良久,他回:“我会找人把照片洗出来放在相框里,如果照片里还有个你的话,我会把相框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多么漂亮的情话,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里还想着他是不是又找人取经了。
回国的第一件事,我找了俱乐部附近的几家花店,挨家挨户地询问,终于在一家低调雅致的花店找到了结果。
在我和傅诚确定恋爱关系的那个月,他在这家花店订了一年的玫瑰花,每周送一次,地址固定,在一年结束之后又续了一年。
想必零食也是如此。
5
我一直以为他对蓝色玫瑰有执念,是因为我们确定关系的那一年,我在国内取得了职业联赛的冠军的那一天,他抱着蓝色玫瑰上台祝贺我。
后来我偷偷提醒过很多次,送女孩子花可以多一些选择,甚至还明确提过红色玫瑰更好看,可他从来没改过。
彼时我再一次找到傅嘉,询问沈婷喜欢什么样的花,想拜访她的时候送她,摆在房间里养眼。
傅嘉斟酌了一小会儿回我:“蓝色玫瑰吧,我看她发过朋友圈。”
啧,原来一切是我自作多情。
玫瑰花我让三胖随便找个人送走,网上查了一下它的价格,核算了两年时间傅诚大概花的钱之后给他转账。
“蓝色玫瑰很好看,可我已经厌倦了,真正喜欢它的人应该一辈子不会厌倦,你的送花地址换一下吧。”我给他打字。
随后又想起来还有零食的钱,撸起自己的袖子翻着垃圾桶里的零食包装袋,然后查找它们的价格。三胖看到我的动作之后,默默动员了俱乐部那些爱吃零食的人,一人给我转了五千块。
我没收,颇为大气地拍拍自己的胸脯:“别转账,就当队长请你们的,后面比赛支棱起来,冠军是不求了,咱至少要拿到全球总决赛的资格!”
当初放弃学医的理由很简单,任何一个病人都不能因为主治医生的差错而出了差错,我的手腕在术后虽然复建良好,可阴雨天的时候还是会隐隐作痛,在成为电竞选手之后,高强度训练一直让我很吃力。
这个原因也曾经让我想过放弃电竞,是我的队友挽留了我,他们说医生要对病人负责,但他们是和我并肩同行的队友。队友就是要有错一起担,你倒下了我会顶替你的位置,继续砥砺前行,直到比赛结束。
所以,生活里不仅仅只有爱情呢。
傅嘉很快打电话给我,连语气都在解释:“我堂哥跟婷婷姐真的没什么!要是有什么的话,我肯定第一个不同意,简神,你别想多,那天就是三个人小聚了一下,我起的头!他们俩都是被我拉过去的!”
“我知道呀,”我带着笑意回他,“傅诚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如果他移情别恋的话,肯定会提前跟我说分手,脚踏两条船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电话那头的傅嘉明显哑口无言:“那、那你们为什么……”
“你不懂,”我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单手伸了个懒腰,“怎么说呢?失望是一次次积攒的,装失望的地方是人心,不是无底洞,总会装满的。”
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向任何一件事情低头,爱情也不行。
6
每个人刚刚恋爱的时候,应该都会小心翼翼照顾对方情绪,我也不例外。
确定恋爱关系不久我就进入了繁忙的比赛月,那是一个金秋十月,二十九号下午五点傅诚给我发消息,约我去看第二天的日出,那一天我刚好打完季前赛最后一场比赛,季后赛在十一月中旬,这段空档期相对来说会轻松一些。
因为彼此之前总是调节不出一样的时间约会,所以我没有拒绝,当天直播到午夜十二点结束,傅诚来接我,我们一起去了市区边缘的北台山,从山脚步行到山顶花了三个小时,浅浅休息了一小会儿,看到了日出东方,山间的雾渐渐消散。
恋爱两年来,这好像是我们唯一的浪漫。
之后我回去继续直播,连续二十四个小时将直播时长补完,睡了两天两夜。
如果没有这场日出,我倒不必过得这么难受,每天混个十多个小时的直播也就差不多了,可我不想让傅诚失望。
傅诚知道这事后问我,为什么不拒绝他的邀请,日出以后有的是机会看,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问他,如果相同的情境,你我角色对换,你会选择去看日出,还是选择如实相告。
他的答案我至今还记得:节假日只要不是周六,他会选择看日出。
周六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医院带他的前辈,喜欢把手术安排在周六,他需要旁观学习,早日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医生。
我并没有生气,相反的,我以他这句话为骄傲。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我也是一名医生,也会做相同的选择。
他的话我铭记于心,我很少会在周六找他,但是两年呐,总是会撞上我周六有时间的,我曾经问过他能不能破个例,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
沈婷回国的那一天,是周六。
我的比赛早早结束,特意买了两束向日葵,一束给傅诚的老师,感谢他拯救了一个又一人病人,一束给傅诚,肯定他的努力与汗水。
后来,傅诚的老师收到了向日葵,另外一束,我给了从手术台上下来的病人,希望他早日康复。
好巧不巧的,说出分手的这一天,也是周六,他也是和沈婷在一起。
所以,他是可以有例外的,只不过给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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